夜慕然做了一个梦，梦见慕容琉璃穿着小小的褙子，怀里抱着一只半大的白狐。
女孩儿大概还是四五岁的样子，抱着一只狐狸姿势显得尤为奇怪，却怎么也不肯撒手。
“小狐狸，小狐狸，唔……你既然是在国寺下被我捡到的，那就叫你梵磬吧！”那女孩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，狐狸也乖巧的不像一只狐狸，竟是蹭了蹭她的手，一副享受的样子。
夜慕然僵了僵身子，梵磬？
屋外下着雨，长廊上也是湿漉漉的一片，风吹过还凉的厉害，小女孩儿打了一个哆嗦，随后将狐狸抱的更紧了，转身进入了房门。
前院好像很热闹，夜慕然走到一半就远远地看见前堂人来人往熙熙然的样子。
迎面走来一对夫妇，依稀能看出是年轻的王爷王妃。牵着一个约摸有六七岁大小的男孩。是他自己，夜慕然下意识地避开。
眼前又很快变成了另外一副景象，在皇朝高高的城墙上，夜玄礼被悬挂在其上，任塞北凛冽的风割过他不复精致的衣袍和早已千疮百孔的脸。
夜慕然站在高高的城墙上，眼前不是“大漠孤烟直，长河落日圆。”的壮美景象，而是黑压压一片铁甲，城下站着一个穿着黑色铁甲的女子，高高束着三千墨发，随风划出一个飒爽的弧度。
是她。
夜慕然愣了愣。
女子身后站着几个整齐的方阵，约摸有十万人马。铁做的冷箭已经架在了战车上，蓄势待发。
“放！”女子大喝一声，接着就是铺天盖地、密集而又前赴后继似的冷箭，想骤雨似的朝城上而来。
他听到了皮肉撕裂的声音，听到了鲜血喷涌而出的声音，听到了未射中的箭，七零八落地跌在四十丈高的城墙下的声音。
“今生……不负……”远远的，他好像听到了女子长舒一口气，接着便看到她整个瘫软下去。
大概是梦境，眼前恍然又浮现了她穿着火红的嫁衣，牵着他的手，拜堂成亲的画面。可那一晚府中大火，祠堂就此烧成一片狼藉。
次日她被父王罚跪在早剩断垣残壁的祠堂里，还穿着昨晚的一身嫁衣。
“我又……怎愿嫁你呢？”女子悄悄摸了一把泪，晕倒在蒲团上。
夜慕然突然感觉脸上冰冷的一片，噗通一声竟是跪下了，想去抱她，拥入怀中的一瞬，却是冰凉凉的。
少年一下惊醒，眼神一片茫然，惊慌地四处张望着，不知道在寻找什么。
余光扫过放在床边的两把油纸伞。竟是烦躁地一挥袖打落在地。
你看到了吗？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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